“这不本来就是吗？”阿布罗狄却一脸理所当然。
然后他们的脑中划过了穆的身影，虽然已经有一阵没见到他了，但他们还记得穆以前总跟在教皇身侧的样子。
而现在，不过是换了一个小孩子而已。
“哦……”迪斯马斯克恍然大悟。
“恩……”阿布罗狄若有所思。
7.
撒加把艾俄洛斯抱回寝室。他到现在为止还找不到一件适合艾俄洛斯穿的小衣服，就给他裹了一条白色的毯子。
艾俄洛斯陷在毯子里，小小的一团，因为刚才血腥的一幕似乎还没回过神。
“你……在憎恨我吗？”撒加缓缓地摘下面具，“是的，我为了我的野心，杀了人，很多。”
艾俄洛斯震惊地望向他。
“你厌恶我吗？”撒加又问了一遍。
艾俄洛斯摇了摇头。
“撒谎，”撒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小东西，“你明明看到了……看到了我的脸！”
无需在一个脆弱的小东西面前掩饰自己的真容，他可以毫无保留地暴露出自己的一切，因为他可以随时杀死他！
“为什么！”他掐住了艾俄洛斯的肩膀，“那个时候你明明看到了我的脸，为什么没有向任何人揭发我冒充了教皇？！”
他苍白的发梢上尚有一丝蓝色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为什么不阻止我，为什么那个时候不抵抗反击？！你永远都只想做一个正义的大好人！虚伪！骗子！”
艾俄洛斯的肩膀被掐得很疼，他焦急地想说什么，可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
至少现在，他是真的阻止不了他。
“为什么……那个时候选择了逃走？你也要从我身边逃走吗？”那一丝蓝色终于彻底从他的发梢上彻底退下，“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啊……艾俄洛斯……”
他扼住了艾俄洛斯纤细的脖子，只要用用力，艾俄洛斯就会彻底死去了。他是无辜的，他是正义的，他是最好的人，但是他就要死了。
撒加听得到自己的心跳，他非常清楚自己现在的人格是哪一个，然而，他还是下不了手。
悲哀，还有希望。
五岁的艾俄洛斯，眼睛里满满的是悲哀和希望。
为什么这两个背道而驰的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眼睛里呢？就像一个以死明志的人，他因将死而悲哀，但仍对后世留有无限的希望……
艾俄洛斯的希望，正映在他的眼睛里。
他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脸——扭曲如同恶魔。可艾俄洛斯仍固执地对此抱有一线希望。
“……原……谅……”艾俄洛斯稚嫩的喉咙里终于艰难地发出了声音，“……撒……加……”
7.
……
“修罗，去杀了他，杀了艾俄洛斯……他是圣域的叛徒……”
……
撒加想起了这个，他到最后都没办法亲自对艾俄洛斯下死手。
因为他自己清楚得很：艾俄洛斯，是他最后的良心。
8.
“……撒……加……”艾俄洛斯艰难地说，“……原……谅……我……”
撒加松开了手。
——为什么要原谅他？！
“……原……谅……我……”
——为什么一个正直无辜的人正在向任性的恶魔祈求原谅？！
艾俄洛斯揪住了撒加的袍子，他眼中的悲哀化作液体，滴落了下来。
“撒……加……”他说，“对……不……起……”
——撒加没有资格接受道歉，也不配得到原谅！
撒加弯下身，轻轻搂住了他。
“撒加熟睡了，”他在他耳边轻声道，“现在，叫我教皇……”
9.
艾俄洛斯蜷缩着身子，在他的臂弯睡熟了，眼角还带着泪。
他将之轻轻揩去，并在艾俄洛斯的额头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只是一个吻。
他想要征服他，所以对十四岁的艾俄洛斯做了那种事；但对五岁的这个，他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