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是不是应该打急救电话？
闻司余脑子慢半拍，才想起掏出兜里的手机，只是手发急地止不住颤抖，好几次都没按对密码，他出道第一次上台估计都没这么慌张。
钟于眼睛撑开一条缝，看见他抖如筛糠，内搭的衬衫都变得皱巴巴的，明明刚才还一脸冷酷霸总，现在就跟癫痫病发作一样，看起来十分狼狈。
钟于想着想着，竟然忍不住笑了。
“别打了，我没事。”
这抽痛就是一阵的事，现在已经缓缓消下去了。他一开始害怕难免有点夸张，放松了之后就没这么痛了。
闻司余趴到床边，眉眼都耷拉下来了，像条被雨水打湿的可怜大狗，他握住钟于手不让他抠手心，继而脑子一抽，竟然问：“你要生了吗？”
“......傻逼。”
接下来就没有对话了，两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闻司余低头有些忐忑不轻不重捏着钟于的手。
钟于收敛了笑，垂眼打量他，神色凝重起来。
闻司余像感觉不到他的视线，只自己低着头出神。
把心塞回肚子，闻司余算是想明白了，不管钟于肚子疼是不是装的，都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了钟于。
他跟钟于表白，和他掏心窝子，钟于却是这样的反应。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事放在感情上也一样。过去的几十年顺风顺水，偏偏在钟于这碰了壁，闻司余曾经一往无前，但也要在和钟于的相处过程中被一点一点磨掉了勇气。
他越是珍惜，心里就怀抱越大的渴望，映射在行为上他就越是小心翼翼。钟于这态度摆明了就是要拒绝他，闻司余下意识觉得，如果真让钟于说出口了，他们之间才一点可能都没了。
思及此，闻司余站起身，脸上又恢复了刚进门时难以捉摸的表情，“我去给你倒杯水。”
钟于：？
钟于看着他走开的背影：“你没事吧？”
“没事。”闻司余没回头。
？
没事你同手同脚？
接下来几天，钟于有心和他聊一聊那天发生的事，不管是从同为一个孩子的家长还是他们现在颇有点暧昧的关系出发，他们都有必要把事情说清楚，不然这就是个定时炸/弹。
闻司余是个好孩子，他没必要把自己栽到这么一棵不会开花的老树上。
但闻司余就像猜中了他的心思一样，只要他有提起话头的前兆，他就立马岔开话题，或者就直接说自己要去研究剧本了。
一来二去好几次，钟于想和他说清楚的决定也有些松动了，感觉自己追着闻司余和他撇清关系就跟吃了不认账的渣男一样。
何必呢，小孩都这么躲他了。
钟于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一纠结就喜欢抠手心，抠指甲，闻司余看见了，过来拉住他的手，钟于看他，他就说：“你看你的坏习惯，把指甲抠成什么样了？”
“你......”
闻司余抢先说：“是，我们该想想孩子的名字了。”
“......”钟于真是没地方开口。
“我觉得得让孩子跟你姓，姓钟取什么名字都好听。”
钟于沉吟一会，“跟你姓吧。”
“嗯？你不想让孩子跟你姓？”闻司余觉得他霸道的性格应该会想让孩子跟自己姓，毕竟这孩子让他吃了这么多苦，遭了这么多难。
钟于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但他现在的心态是想补偿闻司余，对于闻司余的厚爱他迈不过心里那道坎，无法做出回应，只能一天一天的亏欠着，在一些小事上弥补他。他看得出来闻司余很喜欢这个孩子，如果能让他开心点，做出点退步又算什么？
只要孩子出生了，他们自然就会分开。
至于孩子由谁照顾，如果闻司余没有组建家庭，他们可以一起照顾；如果闻司余将来组建了家庭，他也不会待在他身边惹人碍眼。
他本来的想法就是要一个人对孩子负责，闻司余能参与进孩子的生活应该算是意外之喜。
“跟你姓不好吗？姓闻也很好听啊。”
闻司余不知道他已经在心里把他们两个连同这孩子的后路安排的明明白白了，他甚至有点开心，钟于愿意为他打破自己性格的舒适区，这不就是爱情吗？
闻司余苦苦中作乐，钟于也不知道。
两人在波涛暗涌下竟不约而同维持了表面上的波澜不惊。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十一月底，《红痣》开机了。
开机图由官博放出来的当晚，“闻司余风衣”就上了热搜。
开机图里闻司余穿着的风衣正好是那天他们发生争执那天穿着的衣服，大街上两人优越的身高和奇异的气氛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当时就有几人拍下了照片传到了网上问图中的人是不是闻司余，只是图有点糊，这一小部分人也敌不过闻司余粉丝控评厉害，没掀起多少水花。
但闻司余接下《红痣》的事早就引起了圈内不少人的红眼，现在开机图他又穿了这件衣服，有心人一利用，黑粉联动营销号，就把这事操上了热搜。
两人当时拉着手，钟于挺着肚子也很明显。闻司余点进大图看，幸好钟于头发长挡住了侧脸，又戴着帽子口罩，应该没人会想到是他。
只不过他这么拉着个孕妇的手，谁敢说他不是孩子他爸？
热搜里的评论也很魔幻。